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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他都不把家放在心上?」

玉玲抱怨:「我的老公好像把家當旅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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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他都不把家放在心上?」

玉玲抱怨:「我的老公好像把家當旅館,心都在外面,說起工作興高采烈,熱情洋溢,回到家就像電池沒電池似的。」

凱婷也有類似的抱怨,但是是對孩子的抱怨:「家好像是我一個人的,出門就不知道要回來,讓我等到很擔心,也不會主動做家事,好像我是這個家的佣人似的。」

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?為什麼家好像是女人的,其他人都沒有把心放在這個家上面?

說起來我曾經是玉玲和凱婷抱怨過的人,現在則是在玉玲和凱婷的位置,或許我可以解釋這個現象。

還沒結婚時,我的日子就是跑場彈鋼琴唱歌,上學、到機構實習,和男朋友約會。這些事當中每一個都是在滿足我自己的需求:有錢可以賺,有新鮮事可以學,有愛情可以享受。

對我一天到晚在外面我是沒看過我媽怒過啦,我媽只是很明確的說,我太晚回家她會睡不著,其他對我就沒有什麼要求了。所以我對這個家就只有一個責任:十一點以前回到家。每天晚上能夠11:00滑壘成功回到家我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。

老實講,那時候我的確是把家當作旅館。反正我有地方可以睡覺和洗澡,有乾淨的衣服可以穿,打開冰箱就有東西可以吃就好了。

第一年回台灣工作時,雖然我和前夫離婚了,但還是住在一起。新工作對我來說有生存的意義,備課花掉很多的時間,系主任叫我做事我也不敢不做,因此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工作。

當時我前夫是在家裡做股票,因此家裡都是他在照顧。他覺得廚房什麼東西應該怎麼排,我就喔喔喔,好,反正配合就是了。

老實講,那時候「家」在我心中的順位是低於工作的。反正我前夫超會帶孩子玩,拿個輪胎也可以從河的上游沖到下游,我也就不需要掛什麼心。

然而當生活當中只有我們仨-我、兒子和女兒,我就自動變身為宅女,能夠待在家裡工作就盡量待在家裡工作。我的角色從旅館的住客變成旅館的老闆。

為什麼我會如此變變變呢?似乎和我是不是主角有關。

還沒結婚時,我心中只有工作、學習和男朋友,我在這些事情當中演的角色是主角。

「家」在我的心智地圖中只有一個咖咖角,因為在「家」這個場景中,我不是主角。我媽才是主角。

第一年在學校教書,生存對我來說是首要的,也是我的成就感來源。我在工作當中演的角色是主角。

「家」在我的心智地圖也只有一個咖咖角,因為在「家」我不是主角。我前夫才是主角。

然而在只有我們仨的生活中,把工作做好,把家顧好,這些事情對我來說是重要的。我在這些事情當中演的角色是主角。

認清了在我們仨所組成的「家」中我是主角,我就不太會去怪小孩不主動做家事了。

對於青少年或青年,「家」在他們心中只佔一個咖咖角。他們在「家」這個場景中不是主角。我才是。

如果想要孩子把家當一回事,其實只要辭演主角就可以了。

主角跑了,自然就會有人來演主角了。

我兒子說只要我出國,他就自動會去頂我的位子。

問題是幾乎所有的媽都做不到辭演「家」的主角,既然如此,那就甘願接受自己是「家」的老闆。把孩子當員工,不能光在那邊喊你們怎麼不主動一點,得要有點技巧。

我們仨就像公司一樣具體分工:沒乾淨的衣服找女兒,地板髒了,垃圾沒倒找兒子。媽媽我是老闆,但是不必事必躬親。

如果我有什麼新想法,就召集我的兒子女兒員工商量要怎麼處理。這樣我「休假」出國他們也能夠獨自經營這個家。

人際動力就是這麼好玩。主角只能有一個,至於要怎麼演,那就看我們自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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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幼兒與家庭教育學系的副教授,「我們,相伴不相絆」、「和自己,相愛不相礙」的作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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